第二十三章 士气归零

    三月十五日，上午十一点三十分，久贺岛以大约八十公里处。

    完成了第二次战术转向之后，联合舰队的十艘主力舰终于形成战列，向南面的六艘中国战舰打出了第一轮齐射。

    只是，此时战斗已经打响了将近半个小时。

    在之前的半个小时中，特混舰队的六艘主力舰一直占据着有利位置，迫使联合舰队进行了两次战术转向。利用这半个小时，特混舰队的留艘主力舰打了近四十轮齐射，至少重创了联合舰队里的五艘战列舰。

    显然，联合舰队不占优势。

    到十一点四十分，“陆奥”号、“伊势”号与“山城”号已经退出战列，“长门”号、“日向”号与“扶桑”号的战斗力下降了一半以上，只有在之前交战中没有受到重点照顾的四艘“金刚”级还较为完备。

    只是，战舰的数量优势与主炮的数量优势依然在联合舰队手里。

    别忘了，特混舰队里的六艘主力舰中，五艘只有八门主炮，“柏林”号只有六门，而且是口径最小的二百八十毫米舰炮，而十艘日本主力舰中，除了四艘“金刚”级与两艘“长门”级为八门之外，另外四艘都有十二门主炮，而且大部分是十四英寸舰炮，而“长门”级更是十六英寸舰炮。

    如果仅以主力舰的火力为准，联合舰队的优势依然十分明显。

    更何况，“柏林”号的二百八十毫米舰炮，几乎在任何距离上，对十艘日本战列舰都无法构成直接威胁。

    只是，与联合舰队交战的，不仅仅是特混舰队的六艘主力舰。

    十二点不到，就在“柏林”号受到重创，不得不退出战斗序列，联合舰队的优势变得更加明显的时候，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    对于还在苦战中的五艘中国战舰上的官兵来说，从南面飞来的机群，无疑是来拯救他们的天使。可是对联合舰队剩下七艘战舰上的官兵来说，那十多架飞机，无疑是来送他们下地狱的恶魔。

    十二点过五分，李向龙驾驶的“海鸥”首先向已经伤痕累累的“长门”号战列舰俯冲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还在战斗的五艘中国战舰同时停火。

    日本战列舰上的主炮也停止了怒吼，换成高射炮对空咆哮。

    可惜的是，与“凤翔”号上的高射炮一样，这些战列舰上的高射炮也只有一战时的技术水准。

    在“长门”号战列舰上空不到五百米的地方，李向龙驾驶的“海鸥”投下了炸弹，随即呼啸着从“长门”号的头顶上掠过。战机后方，二百五十公斤级穿甲弹在击穿了厚度仅有四十多毫米的主甲板后，撞上了更厚的装甲甲板，并且发生了猛烈爆炸，释放出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三百八十毫米穿甲弹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另外一架“海鸥”也在“长门”号上空投下了炸弹。

    只是，这架“海鸥”的投弹高度更低，在改出时候，没能及时拉起来，一头撞到了“长门”号的主桅杆上。

    看到僚机坠毁，李向龙当即就骂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也是这场海战中，中国海军损失的第一架舰载飞机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另外十四架“海鸥”分别轰炸了其他六艘日本战舰，其中四架“海鸥”集中攻击了八门主炮依然健全的“金刚”号战列舰。

    十二点过十分不到，轰炸结束。

    虽然只有不到五分钟，但是足以改变这场海战的结果了。

    十二点十五分，在五艘中国战舰再次开火数分钟之后，在轰炸中受伤的末次信正下达了撤退命令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这个时候，联合舰队并没失去取胜的能力，而是失去了取胜的信心。

    要知道，在这五分钟的轰炸中，只有“长门”号受到的损伤较为严重，或者说只有李向龙投下的那枚炸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，而另外十五架“海鸥”投下的炸弹，只有九枚击中了日本战舰，而且只有两枚落在关键部位上。也就是说，联合舰队里，至少还有六艘战列舰能够作战，能够使用的主炮在五十门以上。相反，在特混舰队这边，“柏林”号已经退出了战斗序列，“拜仁”号与“巴登”号遭到日舰重点打击、损失较为严重，而三艘“德夫林格”级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，剩下的主炮总共不到四十门。如果继续打下去，联合舰队取胜的概率非常大。别忘了，“大鹏”号一次只能出动十六架攻击机，即便动用剩下的八架“海鸥”再次发起攻击，也是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。在舰队决战中，一个小时肯定能够分出胜负。

    问题是，没有取胜的信心，就算有取胜的实力，也毫无意义。

    联合舰队转向脱离战斗，特混舰队可没有打算就此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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